2007台灣柳丁嘉年華活動面面觀 ─ 鈺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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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台灣柳丁嘉年華活動面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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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鈺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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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十一月到下年一月，是柳丁盛產期。目前全台柳橙栽種面積約一萬零六十公頃，雖然受到柯蘿莎颱風影響部份產區落果嚴重，總產量仍達二十萬公噸。農糧署一方面輔導農友種植柑桔新品種，或轉作其他作物，希望能縮減柳橙種植面積（96年共減了398.9公頃），並在去年8月中果期時，輔導強化疏果作有機肥，共疏除1768公噸的柳丁（相當熟果2700公噸）。但政府的各種努力，並未能化解本季柳丁產量遠超市場需求，再度導致市場價格偏低的困境。


雲林縣柳丁種植面積有三千四百多公頃，產量近十萬公噸，居全台之冠。為了避免價格崩盤所引發的種種問題，加上選戰就在眼前，96年12月7日到97年1月6日，雲林縣政府以「陽光汁液，黃色奇蹟」為主題，在古坑綠色隧道推出「2007台灣柳丁嘉年華」系列活動，全力促銷柳丁。

% E8 H! V. z1 ?8 |* F雲林縣政府在96年9月中拿著企劃書到農委會提案申請經費，農委會核撥了3000萬給雲林縣政府，文建會也補助新台幣100萬元，不足部份則由縣府編列460萬的配合款，總共3560萬，是雲林農產節慶活動經費最高的一筆，連跨年晚會也是以柳丁嘉年華為主軸延伸而成。10月1日，雲林縣議會臨時會中對這筆經費該怎麼用就有爭議，有人主張直接向農民購買次級果銷毀來提高良果的市價，後來決議1800萬交給農業局採購柳丁，1200萬由文化局辦理文化活動，（其他的錢呢？），文化局並在11月4日由「友善的狗」以1150萬得標統包，以1/3用在文化活動、1/3用在媒體文宣費、1/3 用在表演事項，統包整個活動。

活動還沒開始，媒體就大篇幅韃伐：「與柳丁一點也沾不上邊的"熱鬧有餘.裡子卻不足"的節目」；但是主會場綠色隧道入口處的「柳丁之吻」，高15公尺、掛滿柳丁的造型聖誕樹上有個大嘴唇，還是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這是環球技術學院王耀俊老師的構想，用華山在地的竹材，請在地的老師傅用竹編作主體結構所完成的。走進會場，抬頭、低頭、左看、右望都是柳丁。主題性的表現有「蔬果曼達拉、柳丁迷宮、柳丁小雪人」等等，隨興所至的有芒果樹下鐵絲網箍住的、樹上垂掛的、草皮上到處舖滿的黃金色柳丁。這是特別邀請王耀俊、楊春森、劉和讓、林彥伶等四位裝置藝術家，以柳丁為素材，創造出的柳丁藝術遊樂園。看到許多人站在造景前，甚至坐在柳丁堆上，拍照紀念，特別是可愛柳丁娃娃，是大家合影的最愛，還有小朋友在柳丁迷宮中穿梭、奔跑，顯然這套所謂的裝置藝術頗受一般民眾的歡迎。但因為天氣暖和，柳丁快速腐爛發出酸臭味，主辦單位則陸陸續續換果，來回應民眾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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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靜態的裝置藝術，活動期間，每逢周末還有由雲林文化團體、中東肚皮舞、街頭藝人、兒童劇團等在現場表演。此外，現場還有丟柳丁活動，把柳丁當成棒球，只要丟中白色靶心，就能獲得獎品（當然，獎品也是柳丁），吸引不少民眾全家參與，丟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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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週末假日，現場增加了一些由國中、小學生用柳丁創作的作品。

$ _6 [& d3 A' u活動最後一天，綠色隧道裡裡外外擠滿人潮，尤其下午閉幕典禮中，主持人宣布為期一個月的活動，有超過五十萬人次參加，現場響起一片熱烈掌聲及尖叫聲。李棠華特技團揭開閉幕典禮序幕，現場小朋友也看得目瞪口呆，尤其該團表演翻滾時，邀請小朋友共同參與，為活動掀起一波高潮。而縣府也再次呼籲民眾，雲林縣所生產的柳丁占全國的總產量約百分之七十左右，辦理此次活動主要在向國人宣導柳丁的各種好處及營養價值，並展現柳丁在生活上成為另一種裝置藝術，具有相當的創意與水準，是國內首見。而活動中的柳丁聖誕樹「高度15公尺，已破了金氏紀錄」，實在有點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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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活動總是會有不同的聲音，裝置藝術更不是每個人都懂得欣賞，且不論其藝術價值，能跳脫農特產促銷會的「吃免驚」、吃到飽、吃到撐的比賽，或以「特賣會」大降價的巢臼來促銷產品，甚至有好些窮途末路地推出「清涼秀」以吸引媒體、民眾的垂愛，2007台灣柳丁嘉年華確實是創造了特色，吸引了目光，也令民眾耳目一新，值得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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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T2 t4 b5 L0 S6 F3 E# H今年的柳丁嘉年華，仿效國外水果節慶典，讓柳丁不只是水果，更可以是展現創意，成為親子同樂的題材，不過，還是有些人無法接受「玩柳丁」、「丟柳丁」、「作裝飾」的舉動。我在綠色隧道聽到許多邊走邊罵的聲音：「討債！」（浪費）。另外，既然是展示的藝術品，雖然沒有明確告示不可觸摸，有不少遊客伸手就拿來吃，「柳丁本來就是要給人吃的啊！」，不但遊客吃得理直氣壯（反倒是許多小朋友勸爸爸或媽媽不可以「偷拿」），就連一旁賣柳丁汁的都直接從這些「裝置藝術」中就地取材，現拿現切現榨現賣，十足無本生意。面對民眾的不自律，現場相關人員很善意的回應：「這些柳丁是疏中果的啦，本來就要作堆肥的，拿去吃沒關係」。藝術秀色真的可餐，這應該不是主辦單位的原意吧。這些小個頭、外皮不是很美的柳丁，怎麼看都不像是兩、三個月前疏下的中果，更何況還有農友說：「收購方式沒講清楚，拿出來上等柳丁被當次級品做裝置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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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C$ W1 b5 s; o% {活動期間還有環保局的宣導活動也在綠色隧道進行，呼籲民眾珍惜資源，現場卻有數十萬顆柳丁堆在那裏任其腐爛，有民眾不解的說：「不是要我們要珍惜資源嗎？」，他們或許不知道其實每年都有很多的農產品被耕耡掉了，只是這回攤在我們面前。

/ g; V! o" U' {5 P$ b# Z: m為期一個月的活動有超過五十萬人次參加，這數據是主辦單位站在入口處以計數器統計週六、週日的最高人次和最低人次的平均值而得，原訂目標是挑戰30萬人次，已成功達成目標。姑且不論是三十萬或五十萬，這些人來了又走了，為地方帶來甚麼？這是許多人關心的。

面對外界的質疑，雲林縣文化局在活動結束後召開了一次檢討會議。與會人士大多肯定承辦單位在現場的用心，但以社區整體立場來看不盡理想。古坑鄉華山休閒協會表示：「因無實質參與，無意見」；荷苞社區發展協會：「活動應全面性，50萬人次平均到每個鄉鎮，每天應有800人，約為20台遊覽車。應將人潮導引至周邊社區部落消費相關產品」、「收購柳丁的價格過低，導致價格下降，農民並未受益，應以高價少量採購，提升整體柳丁價格」；古坑鄉公所坦言：「這次有準備了鐵馬行及觀光果園採果等，卻沒有造成遊客的駐足觀光。」、「單靠農業節慶行銷，其實無法改變農業結構的問題。」；前任古坑鄉長，現當議員的謝淑亞則指出：「民眾除參與柳丁節，如何促進後續的消費，須找出柳丁的賣點，提升柳丁的價值，（不然反）卻造成柳丁的賤價感。是否要對柳丁做一次普查，把產業地圖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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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檢討都抵不過農民的一句話：「現場玩遊戲免費拿柳丁，害得市場上的柳丁沒人要買」。

許多人，尤其是農友，對這活動有相當大的期許，以為用了這麼多柳丁，起碼價錢該拉抬些吧！活動前柳丁在當地的零售價1台斤5元左右，活動後我買到的依然是這個價錢。主事者大張旗鼓、人仰馬翻、忙進忙出的結果，一群（就算一大群好了）民眾到此一遊，逛了隧道、拍了照片、喝了咖啡、吃了烤香腸、買了跟柳丁無關的紀念品，（承辦者自己結算：50萬人次的遊客，前後一個月總共買了78件活動T恤、42個柳丁寶寶、1105本觀光護照），買了整大袋柳丁往車上扛的畫面當然有，只是難得一見。

為什麼？難道這真是農產品無法突破的宿命？只能寄望大家多吃點，農民少種點，柳丁才能翻身？

這場耗資三千萬的活動，就向所有其他的活動一樣，讓一些與主題不相干，甚至不是在地人的攤販嘴笑眼笑，身為真正主角農民，只有苦笑。話說回來，這次柳丁能在作為堆肥前發光、發熱，讓遊客心中留下一些印像，讓小朋友留下一些笑臉，也算多少有點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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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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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E1 K* ^4 t0 f為了柳丁，不論公私，許多人拼了！

$ s( M$ \7 r  y5 H先說公部門。

柳丁節過後，我特地到農糧署請教政府有關柳丁產銷的其他措施。發言人許漢卿主秘表示產銷輔導措施規劃為長期、前期、產期：長期措施是鼓勵轉作或嫁接較有市場競爭力的品種，（農糧署的廢園補助是15萬元，嫁接美女柑等品種1公頃補助6萬元。）；前期處理是在8月中果期輔導疏果作有機肥；雲林的柳丁嘉年華只是產期價格穩定措施之一，96年11月15日起，政府另外啟動「收購加工」，輔導業者收購次級品加工，到97年1月19日止共收購柳丁7472公噸，這項作業將進行到97年1月25 日止。政府並輔導外銷，自96年11月1日起至1月中旬共外銷430公噸。經由這些努力，台北市場柳丁近日交易價以提升到每公斤12元以上。

個人方面，李建宸先生所獨創的「楊氏十五刀」，值得介紹。

柳丁營養豐富、味甜汁多，照說應該廣受歡迎、供不應求才是，但是切柳丁要費工夫，吃過又會黏手，需要水洗，許多人怕麻煩，懶得動，乾脆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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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3 u: K0 n0 g+ U為了讓柳丁吃起來清爽方便而使更多的人樂於吃更多的柳丁，他研創了用十五刀把柳丁所有不好吃的部分都切掉，剩下的就是既好吃，又方便不沾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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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刀：將柳丁從中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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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f3 `  I9 ^9 {2. 第2,3刀：將其中對切好的一半中間白色的硬肉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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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4,5刀：再將（2）處理過的一半切三等份。

4 a% A. \+ I7 c3 _6 o9 _; |4. 第6,7,8刀：將（3）處理過的柳丁片一刀刀將皮與肉切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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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重覆（2）~（4）的步驟處理另外一半，總共15刀。

6. 最後將切除的六片柳丁皮對折擠出柳丁汁，完全不浪費，而且吃到的是營養價值最高、口感最好的柳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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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g7 f; [" S; d. T李建宸認為他的岳父楊秋興先生所種的柳丁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水果，為紀念岳父，於是將此刀法名為「楊氏十五刀」。

$ Q' r( _. h6 H# p' ?/ l$ O當我親自吃過「楊氏十五刀」切出來的柳丁後，我只能說：「名不虛傳」，也希望大家都能學會這套刀法，盡情享用談灣的柳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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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Y1 _& r# Z$ P4 J本文已刊於：神農廣播雙週報243期（97年1月20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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