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葉成金— —對「農業廢棄物」應有的認識與重視─小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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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葉成金——對「農業廢棄物」應有的認識與重視
文：小靖 9 E/ z, u* r( d" N# F& E
農業是生產奇蹟的事業。 $ i' a) f- N, }; |, N小小的一粒種子生成五穀蔬果，養活了幾千幾萬的生命體。 4 o+ L( O3 i  C0 t如此神聖、令人感動的事業，無法避免地，也會產生一些事業廢棄物。而且，隨著人類的需求與慾望加大，農業科技快速精進，農業廢棄物的品項與數量激增。農委會96年統計台灣地區各類農業廢棄物一年的產生量為478萬公噸（註一），如此龐大的數字，在過去卻沒有受到重視。 * n% j* M9 K& e; j 所謂「農業廢棄物」，「農業廢棄物共同清除處理機構管理輔導辦法」定義為：指從事農作、森林、水產、畜牧等動植物產銷所產出之廢棄物。雖然這些廢棄物都可能是有用的，但是還沒有進行再利用之前都叫做廢棄物，再利用之前都必須符合相關的儲存設施與相關規定，避免任何有機物或其他物質外漏污染到環境。 9 `4 \1 ]5 z/ {- ~  u' O# P$ Y1 s 7 ^' s2 X' e$ F& h# c* r8 `) c很多人可能會認為廢棄物就是不要的東西、是垃圾。在農業領域當中，廢棄物經過適當的處理過後，還是很有用的。但在各項措施還沒有辦法配合的情況下，目前大部分的農業廢棄物還是和一般廢棄物相同，以掩埋或焚化的方式處理，相當可惜。 . ]4 q& H5 I- y- y想要將每年四、五百萬噸的農業廢棄物變成有用的寶貝，我們必須先全盤瞭解農業廢棄物的各項資訊。環保署為了達成源頭減量及回收再利用的目的，從95年開始陸續推動一些計畫，首先是稻草和稻穀減量計畫（其中以稻草數量最多，大約有140萬噸，而以稻穀減量的情形最佳），並在97、98年陸續辦理相關的說明會，除了提供資訊讓農民朋友能更瞭解可回收的資材有哪些以及可配合的回收管道以外，也希望農業主管機關－農委會及其所屬相關單位可以配合管理、執行。 ) v5 v8 E! u9 H* @ , G/ r. m% K$ D! w& \& k此外，為了掌握這些廢棄物的流向，對於農業廢棄物的正確數量的掌握度也是相當重要。但依據環保署透過公告列管對象定期申報的數據，96年度約為19萬公噸，似乎和農委會的資料有些許落差。當然，這樣的情形並不是說農委會或環保署任何一方的數據有誤或行政有缺失，環保署的數據是來自其列管的393家（註二）事業之申報資料，因此會比農委會的推估數據來得少，況且想當然爾，即便是「478萬公噸」這個數字也未必能代表全部。 ' @( e/ A; |- r  e4 f 目前，農業廢棄物管理可依權責分為兩部份：農漁政機關之農林漁牧管理規範是針對廢棄物再利用種類、方式及其品目進行規範；環保機關之廢棄物清理法是在廢棄物貯存、清除、處理及再利用流向追蹤管理。真正容易造成分歧的不只是在數字上，該是權責分屬未做好整合之時，多頭馬車如何能同一往返，實是令人憂心。 1 e' D1 U! e- G7 u # Z5 {6 e: k% Z( j從97年舉辦的「農漁業廢棄物及廢資材，源頭減量及回收再利用說明會」到98年舉辦的「農業廢棄物（果樹類）多元化再利用管理座談會」，幾場會議的參與名單與發言紀錄攤開，台灣政府在跨部會的合作上究竟融不融洽，一眼就能了解。或許這麼躊躇下去，有機會再擬一個條例，說明之一就寫著「我國以往投入人力與經費於××，遷就原有組織編制，主要在原有××單位下執行，推動方式偏重××，惟××理念不同，無法切合××需要，因此形成××成果，缺乏全面性之××方向，故明定中央主管機關應統合現行分散之建設計畫，整合××相關資源，以收資源整合及有效應用之效果。」一切依法行事，合情合理，再也不會因為有方推託「執行困難」或「時間難以配合」，而滯礙難前了。 1 J" @$ V, Y- W& F: N/ Y* W6 s & W! [/ d1 E  S' S) ?農產業的特性是多數規模小不易管制，明明我國的農業人口數在96年至少有54萬3千人，但環保單位手頭的名單不到400家，因此無法掌握廢棄物的產出數量及流向。另外，依據96年申報農漁業廢棄物之公告列管事業，其申報之清理流向以再利用方式為主，其次便是委託共同清除處理機構進行清理，因此再利用處理機構的名單與基本資料等相關訊息是否全面性散佈？已接獲訊息的受眾是否完全了解？了解訊息之後是否落實？在在都影響了整個再利用的推行成效。這個部份環保署貢獻了一份心力，委託晶淨科技和中興工程顧問編輯製作一本《農漁業廢棄物源頭減量及回收再利用宣導手冊》，並於98年3月由環保署正式發行。 7 {9 O  w' _1 G# M1 |農漁業廢棄物源頭減量及回收再利用宣導手冊》包含五大章：農漁業廢棄物相關法規介紹，農漁業廢棄物減量、回收再利用相關資訊，常見問答集，回收及再利用管道，各縣市環保局聯絡電話。薄薄35頁的小冊子努力擠進千萬筆資料，裡頭當然也詳盡說明了清理計劃書要如何填寫以及網路申報的流程，但以目前國內農產業尚以老農為主的生產架構下，這本小冊子能發揮的力量恐怕有限，即便如此，還是「該做」。 " L8 \: \' l/ N# B& {. i  h2 ]2 b) { / S2 G+ H+ ^5 Q) @2 o農村的人口老化與外移在世界其他地方都有類似的情況，常常被改革者作為施政的重點之一，先不討論這幾年些微的改善究竟是政府的功績，還是人力結構更迭而不得不的自然演變，但仍有未曾將此作為藉口而推出「零廢棄（Zero Waste）」宣言（註三）的農業小鎮。位於日本南端四國島東岸徳島縣勝浦郡的上勝町（かみかつちょう）就是其中之一，他們計畫將鎮內產生的焚化與掩埋廢棄物在2020年之前降低至零，如此豪氣的宣言當真無視「老年」與「貧窮」嗎？是，也不是。 9 [1 P7 l( }, J( i9 G7 Y 土地面積109平方公里的上勝町（鎮），目前的人口數只有2000人，卻有近一半的人口（48％）是老人，當然，這裡不是日本唯一的老齡化村落，但卻有兩個日本「第一」讓眾人關注，包括第一的資源回收率，以及第一個老人都會電腦的區域。過去上勝町的主要作物是柑桔，1981年冬天遇上了零下11度的超低溫，柑桔都被凍死了，生計沒了，日子還是得過，只好先把平日種來自己食用的蔬菜拿出來販賣應應急。接下來在當地農業指導員橫石知二（註四）的建議下，陸續轉作番薯、青蔥、菠菜和野澤菜（日本芥菜，適合做成雪裡紅），最後甚至賣起菜葉子。 　 菜葉做「妻物」的好處多多，不用擔心季節，不用擔心拿不動鋤頭，…。「妻物」是高級日本料理常見的裝飾品，廚師會在料理中搭配不同的花、草、葉來作為妻物，以帶出自己要表達的創意。但，這葉子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賣得，尺寸、形狀、時間性…樣樣都得要考究。花了許多時間和精神，漸漸地，上勝町農民對於妻物的品味也越來越雅緻了，於是以「彩」為品牌的妻物買賣生意興隆。這件事讓上勝町人發現，物件棄於腳邊是廢棄物，拿起來妥善運用就成了可用的資源。所以他們現在衷心期望做到零廢棄，自2003年9月發表「零廢棄宣言」至今，每個家庭都用自有廚餘機處理廚餘，其他垃圾就帶到鎮上唯一的垃圾收集站，無法自己丟垃圾的人可以透過鄰居或義工協助處理。垃圾集合一處可以方便做四十二項資源分類（地方政府規定三十四項，居民自發細分到四十二項），是的，您沒有看錯，就是四十二項。如此細分，再把去處考慮一下，就可以輕鬆形成垃圾收集和處理的優雅動線。舉例來說，瓶類使用完先把瓶身洗一洗再分色送到收集場的集裝箱，收集場再將集裝箱內的瓶類壓縮保管，累積到一定的數量後再分別運到北九州製成PET瓶或其他再利用品，以及運到廣島縣作為苯乙烯材料；廢食油則是裝在收集瓶，以便送到德島市製成肥料；免洗筷收集後完整送到阿南市製成紙漿…。 7 x+ i/ d+ {( \6 p: u　 知道再利用廢棄物好處的當然不只日本人，其他各國也有人實踐，包括美國、荷蘭、英國、法國，以及大陸。特別是大陸，許多人想必都耳聞其污染之嚴重與其現代化之高速進展並駕齊驅，不過就我的了解，他們「變廢為寶」的能力與實績，同樣受到世人矚目。為什麼在大陸，會有如此衝突的現象同時並陳，奇怪嗎？其實並不奇怪，大陸幅員遼闊，地大人多，某一地區積極發展工業，某一地區積極推行環保，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實。 任何人Google一下就能發現大陸農村「變廢為寶」的花招還真不少，其中的佼佼者是沼氣池（註五）。 ; Z: o! T4 Z0 p+ e6 S4 [, F$ Q* l 沼氣池主要的用料是禽畜糞便、作物秸稈等農廢，根據統計，每個農戶建設一座容量為8立方米的新型沼氣池，用於炊事、照明和洗澡等，每年可減少約4畝森林植被遭破壞、可節省約3噸煤炭。一個中等城市，比如桂林80％的農戶（約60萬戶）用上沼氣後，每年可以節省166萬噸煤炭，同時減少排放二氧化碳3.82萬噸、二氧化硫4.98萬噸、氮氧化物1.66萬噸、空氣懸浮物0.5萬噸、灰渣33.2萬噸。 $ e" W0 N8 o2 ]! S 沼氣可以作為替代能源，沼液也可替代肥料，因此自2003年開始，中國農業部在全國農村積極推廣沼氣工程，截至2006年底，農村沼氣用戶總數達到2200萬戶，並有8個省區戶用沼氣保有量超過100萬戶。沼氣池寶不寶我們無法切身感受，但就這些數字稍微想像一下，沼氣池幫地球保住了多少資源啊！ # H* `- Z) F  W" M 日本菜葉子能賣錢，大陸沼氣池取代煤，固然和當地的風俗民情、生活環境有關係，但我認為「心」是重要的關鍵，不管這心的發源為何而起。只要政府多用點心，把計畫訂得再親民一點；農民多用點心，把分類與清洗做得再仔細一點；回收站多用點心，把廢棄物的來源與去處巧妙做串連，相信「零廢棄」絕對有可能。 4 ?0 K4 L/ I* i/ {) w ' R9 C" h8 i7 o& z+ [（註一）行政院農業委員會「96年農業廢棄物排放量」之統計：畜產廢棄物產出量2,519,31公噸、農產廢棄物產出量1,788,14公噸、漁業廢棄物產出量169,194公噸、批發市場廢棄物產出量134,278公噸、食品加工廢棄物產出量22,400公噸、農產資材廢棄物產出量17,040公噸、食品加工資材廢棄物產出量224公噸。 4 p! `5 U; C/ u) R （註二）經向目的事業主管機關登記之屠宰場75家、經向目的事業主管機關登記飼養規模三千頭以上之豬隻畜牧場179家、經向目的事業主管機關登記飼養規模二百五十頭以上之牛隻畜牧場、經向目的事業主管機關登記飼養規模八萬隻以上之養雞畜牧場45家、農產品批發事業54家、其他農業（含農、林、漁、牧業）7家。 （註三）原文：上勝町ゼロ・ウェイスト宣言－未来の子どもたちにきれいな空気やおいしい水、豊かな大地を継承するため、2020年までに上勝町のごみをゼロにすることを決意し、上勝町ごみゼロ（ゼロ・ウェイスト）を宣言します。 , t" a2 ]( t" I# e6 f4 r１　地球を汚さない人づくりに努めます！ # n* Y, R6 a' R* c) |; R& P6 Q3 r２　ごみの再利用・再資源化を進め、2020年までに焼却・埋め立て処分をなくす最善の努力をします！ 0 Q, L$ q; s6 g3 }* U$ k３　地球環境をよくするため世界中に多くの仲間をつくります！ 譯文：上勝町零廢棄宣言－為了讓未來的孩子享有新鮮的空氣和美味的水，並能繼承大地豐富的資源，到2020年為止，上勝町決定要實現零廢棄宣言。 1 努力不污染地球！ 2 進一步的垃圾再利用、再資源化，到2020年為止，改善焚燒掩埋的處理方式！ 3 創造改善地球環境的同伴！（翻譯：何佳宸） （註四）橫石知二出生於西元1958年，日本四國地方德島縣德島市人，德島縣農業大學園藝科畢業。1979年擔任上勝町農協之農事指導員一職，1986年開發販賣「妻物（裝飾料理用的植物）」，1991年擔任特產品開發室室長，1996年轉職上勝町町公所產業課，1999年擔任第三部門「彩株式會社」（彩股份有限公司）董事，2005年擔任同公司的執行董事。 （註五）沼氣是有機物質在厭氧環境中透過發酵作用所產生的可燃氣體，最初在沼澤發現。沼氣的主要成分──甲烷，是優質的氣體燃料，最高溫度可達1400度，每立方米發熱量為36.8千焦。而沼氣每立方米的發熱量則為23.4千焦，相當於燃燒3.03千克煤所能利用的熱量。 1 n+ ]! [6 N3 k& Q. h: @3 B - \* \$ A7 v4 x; y※上勝町網站 http://www.kamikatsu.jp/ ※歡迎來電或來信神農電台索取行政院環境保護署出版的「農漁業廢棄物源頭減量及回收再利用宣導手冊」，數量有限，贈完為止，或是上網到「事業廢棄物管制資訊網 http://waste.epa.gov.tw/」上方的「資料下載」裡找到該手冊電子版自行下載。 　 ; ^0 l) \6 W8 U/ y, \% W本文已刊於：神農廣播雙週報263期（98年9月20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