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古柏舍蒼煙 ─ 王柏鐺

少爺

鬱鬱古柏舍蒼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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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柏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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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祠，是山西的古祠堂。

古祠堂，是肅穆神秘的宮殿；是聯結宗族的精神紐帶。

0 \$ L( f* k: D5 h1 m" \遊太原，不去晉祠，會有遺珠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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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晉祠，是為了拜祖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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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a. h! j  Z* _! b晉祠，又叫唐叔虞祠，是用來祭祀唐叔虞的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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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_7 ?6 W" C唐叔虞，姓姬，名虞，是周武王的兒子，周成王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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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司馬遷的《史記》，有一篇「剪桐封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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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1 i5 e周成王即位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他只有十三歲。

+ M# {$ e  e' s有一次，他和弟弟叔虞做遊戲，將一枚梧桐樹葉，剪成象徵帝王權力的玉珪，送給叔虞。

「我封你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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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記下了這句話，敦請成王舉行封立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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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A" l  Y) G+ G% P6 s) {成王說：「我和他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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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3 V- ?$ I; k5 C0 i7 Y史官提醒成王：君無戲言。

  f: u. T4 r. t0 x. B' g3 k於是，叔虞被封於王畿以北的晉水之陽。

8 c6 W' E* a1 n, Y% ~1 [這，就是晉國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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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虞做了唐侯，成了唐的先祖，立祠祭祀是少不了的。

8 g5 t* d5 j- Y& X0 c. d! k0 V4 n7 }但，唐叔虞並沒有坐鎮晉祠正殿。到宋代就被人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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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晉祠的正殿，叫聖母殿。

高坐神龕的邑姜，是叔虞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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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弄不清楚，為什麼母親會替代兒子，受人膜拜。

4 r7 o9 t% b8 ^  }; n聖母殿是宋代天聖年間建的。

) m2 H4 i3 ]) h4 R隨著聖母的駕臨，晉祠越來越園林化，終於成為旅遊觀光的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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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說：「水鏡台」、「難老」、「對越」，是晉祠書法的三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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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台是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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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額的三個字，出自《前漢書》「清水明月，不可以逃行」，是清代書法家楊二酉的得意之作。

6 v8 k% O$ k# f- g4 N. ~0 _& N1 s「難老」兩字為傅山所書，筆力蒼勁，高古奇邁，令人望而起敬。

傅山（一六○七－一六八四），字青主，山西陽曲人。

9 o! j2 P- B) x% D- n- V6 I他是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文家、書畫家、醫學家，也是明代最有風骨的遺老。

明亡後 ，他穿朱衣，住上穴，堅決不出來做官。

' m% b7 ?& O  L4 @難老泉水，清澈見底，長流不息。

! n# a% l3 e7 s, r北齊時，擷取《詩經》魯頌中「永錫難老」詩句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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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 h% d& V) k+ J對越是一座牌坊。

這兩個字，高應元所書，出自《詩經》周頌清廟篇的「對越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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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2 D9 l' ]- h! K4 n清廟，是在宗廟裡，祭祀文王的一篇樂歌。

( J: i0 S( }4 S9 l* K「對越在天」，是說發揚文王在天之靈的旨意。

6 J4 q: t! y) W, }中國各地的風景名勝，向來都以帝王顯貴。

在晉祠裡，也能看到帝王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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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晉祠的，是大唐皇帝李世民。

" M7 O4 l- C+ \: ?" l' J$ [唐太宗，武功赫赫，他的「貞觀之治」是中國歷史的不朽盛事。

4 |( S9 }- T# {# ^' u他，為晉祠留下了一塊鎮祠之寶「晉祠之銘并序」碑。

' Q% e7 Y, {2 i) X  u) X( ~太原，是李家父子的起兵之地。

9 `4 s( B4 _0 y. L% ^晉祠，是大唐帝國的聖地，李淵在這裡誓師，直入長安。

意氣風發的李世民來了，詩酒風流的李太白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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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對秀山麗水，寫下了這樣美妙的詩句：

, b. m0 q) Z9 X! R. s, e時時出向城西曲，

) n5 y$ j2 s0 ^/ I+ U9 G晉祠流水如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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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y6 @3 \% Q浮舟弄水蕭鼓鳴，

微波龍鱗莎草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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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5 t$ T- i) v# C( I從此，晉祠的水，名揚天下。

+ z& ]! I% [( K- n. N8 X! c8 ?有水，晉祠就有了靈氣。

有水，晉祠才顯得生機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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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祠，有很多千年古樹。

3 h, x" W% K. L, F) Q# L* Z1 S周柏和隋槐，給我留下難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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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柏，是西周時代所植的，位於聖母殿左側，樹身斜倚在撐天柏上，形似臥龍。

宋代文學家歐陽修，曾經寫下「地靈草木得餘潤，鬱鬱古柏含蒼煙」詩句讚美它。

( Q+ t5 C! w, E+ ]. P2 b! U傅山也寫了讚頌周柏的「古柏歌」，來歌頌古柏的勁節。

這棵，三千年的臥龍柏，至今，依然濃蔭疏影，蒼勁挺拔。

8 [- u7 j) b3 L: n/ p+ J3 ]) V& b大樹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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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 f9 L5 l6 h" n. x! T我沐浴古柏的靈氣，走進了喬祠。

. Q8 d1 j3 K3 f現在仿古建築，紅牆綠瓦，幽靜肅穆。

$ v, X; g3 @! o6 y1 e子喬祠，供奉我太原王氏的始祖王子喬。

0 {* c9 o! T# f0 \! _4 J/ ^/ M王子喬，是東周靈王的太子晉，因為直言時弊，被貶為庶民，三十餘年後，駕鶴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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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仙傳》說：

' h; y2 Q  T  ?  I) R0 Y王子喬者，周靈王太子晉也。好吹笙，作鳳鳴。遊伊、洛之間，浮丘公接以上嵩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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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詩人宋之問，有一首樂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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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喬，愛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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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S5 V# h& Q) e七月七日上賓天，

白虎搖瑟風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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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騎雲氣吸日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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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日精，長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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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7 g6 h. p" R遺廟今在而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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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s; n" L' T9 h空望山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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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0 ], }* k% K+ M, Z9 f草露溫君衣。

  {+ J+ T# f$ O太原王氏，植根晉汾，開族遠祖，枝分脈衍…。

3 w6 E/ D& K$ F0 j( z% i& ^我敬香拜祖，馨香禱祝：太原之宗，蔓延百世，王氏子孫，親親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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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6 R, E6 b) l. V5 M4 a（九十七年四月二十四日夜寫於太原金輦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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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刊於：神農廣播雙週報248期（97年6月20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