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總統、大老闆 ─ 伯麟

少爺

農夫、總統、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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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伯麟／圖：鈺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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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年六月十五日是個特別的日子。

當天上午十點，天和有機農場在嘉義中埔舉行開幕式；同一天下午三點半，馬英九總統和農委會陳主委到雲林西螺探訪農家，看看老朋友。表面兩件風馬牛不相干的事，銘記著二十一世紀台灣農業發展過程中一個值得大家認真思考的命題：農夫、總統、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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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U0 K+ @/ ^6 u% |天和生物有限公司劉老闆和許多有機農業經營者一樣，是在罹患癌症，體悟健康無價後，才踏入這個領域。但他進門的條件和方式卻與眾不同：夾帶無比雄厚的財力，從水產養殖做起，在澎湖西嶼的箱網漁場，以台灣首創的MIS管理系統，全程電腦化監控，同時實施生產履歷制度，短短五、六年時間，就成為全球海鱺養殖的龍頭老大。但兩度寒害，讓天和損失不貲。面對著堆積如山凍斃的魚，劉老闆不但沒有洩氣，反而以更高的鬥志，將這些魚製成高品質的肥料、飼料，擴大經營範圍，加碼投入有機蔬菜和優質雞、鵝、豬的生產，也就是當天開幕這塊佔地二公頃的農場。

, k, A3 p6 E- j! Y7 G; c兩公頃地，又要種菜，又要養雞養豬養鵝，能有多少產量？當然，這只是個作業示範基地和產品檢驗中心。只要蔬菜能通過有機認證、水果是安全生產的，都可加入天和行列。透過神農電台的介紹，目前已經有廖俊凱、邱順南等少數幾位農友的產品出現在天和的展示櫃上。

除了畜養種植，劉老闆以過去在竹科的人脈，很早就啟動會員制的直銷通路，以高價位、將高品質的鮮魚海產，直接宅配送到客人家中，會員目前有四千多人。天和另外在台北北平東路開了一家海島名店，展受各種健康農魚產品。當多數農友為著菜價低迷成天飛漲而惶惶憤憤不可終日之際，天和的小黃瓜一斤110元、去皮五花肉一斤280、海藻雞一隻750、嘉臘魚一斤480、一粒兩掌合抱大小的高麗菜，標籤上清清楚處貼著199元…。 這麼貴，誰買？除了會員常常得排隊外，新加坡、英國航空等國際一流航空公司都是天和產品的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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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上川流不息的人潮，許多是當地農夫、農婦，望著天和農場裏各種高科技設施，吃著天和生產的健康料理、提著天和贈送的精美禮品和產品型錄，有得吃還有得拿，個個眉開眼笑，倒不知當他們看到訂構單上的價目表後，會做何感想。

「如果老天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提供健康的食物給大眾，至少要讓大家有選擇的機會。」劉老闆在很多場合都會笑著解釋他從事這份工作的緣起和理念。但是，如果我們進一步追問，有多少人吃得起這些健康的食物？屬絕大數的中低收入戶，又有什麼機會和條件去選擇呢？更重要的是，一般農民碰到財力雄厚的個人或公司，以新的農企業型態衝撞原有的小農經濟模式時，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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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武雄主委月前接受本台專訪時，鼓勵老農友退休抱孫，不失為一個良心建議。

從農場到餐桌，從生產、行銷到通路、市場，農漁畜牧，劉老闆全包了。他的信心、決心與堅持，告訴了所有農民朋友一項事實：會種沒啥了不起，會賣才是硬道理

為了傾聽人民的聲音，馬總統上任不到一個月就開始下訪民瘼，來到選前曾long stay 過的西螺農友蔡明吉家。由於身份不同，這回再來，多了不少規矩和排場，哪些農友可以出席，哪些農友發言，該講些什麼，誰坐什麼位置，都由鎮農會事先排定，擬好文稿，時間一到，農友們個個穿著整齊，有人還打上領帶，照表操課，輪流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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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農友總共準備了五項「提案」，（感情總統是來主持地方農政會議的，不是來聊天敘舊的，）內容包括：排水系統之疏浚、建造由縣府接管後，設計不當、設計不良，造成逢雨積水，應改回由水利會修建管理；肥料價格漲得太離譜，要求政府補助；農村治安差，抽水馬達、電纜線被偷到怕了，希望能在社區要道設監視系統，防範宵小；希望有專業團隊輔導農民降低成本及多元化種植、農民受傷可比照職業災害補助、蔬菜量產時能輔導開拓多元銷售通路、農家子弟考農業相關科系時成績加值並減學雜費、希望農委會能徹底解決農產品產銷平衡制度；稻米收購價格長久以來受米商操控、經常低於政府專案收購價，使農民受害，請農委會經常查緝。

農友們對周遭發生的事情，反應很直接：政府統統要負責！尤其是肥料，如果不是有補助的話，最常用的硫安、尿素、台肥1號、4號、43號等等，都漲了一倍以上，就算政府已經補助了，還是漲了36﹪到47﹪不等，米價菜價可沒等比跟著漲，好不容易有個刮風下雨的，菜價才漲個兩天，政府又是要釋出庫存，又是要開放進口，說來說去，都是我們農民在承受一切損失，永遠當個冤大頭，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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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在在聽取農民的問題後表示，去年他來這裡實地體驗菜農的生活，除了要感謝蔡先生及其家人的照顧，也體驗到菜農的工作非常辛苦。連日大雨，農民蒙受許多損失，他希望藉此機會瞭解政府的措施是否讓農民滿意，看看是否還有其他方式可以增加農民的收益，此行前來探望老友，除了實現選前的承諾，也表達他希望與大家共同為台灣的農業、農民打拼的心願。

0 k$ p9 a9 W8 k1 z2 t0 Y針對農友的建言，總統希望農委會能與地方政府密切合作，在兩個禮拜內提出具體答覆，盡快解決農民的需求與問題，尤其是建立健全的產銷制度非常重要，要想辦法在「穀賤傷農」與消費者希望購得便宜農產品之間取得平衡點。總統並指出，未來兩岸三通之後，台灣的農產品也將增加外銷通道，實際補貼農民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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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2 F# j; n$ Z隨後，總統在蔡明吉先生陪同下，參觀他以前住過的臥房並巡視菜園，關心災害損失情形，參拜當地福天宮後，趕赴下個行程。

% s- @% A  d# M  r; \農民的心聲，短短半個鐘頭，馬總統聽得夠不夠清楚，又該怎麼答覆才不會又被K得滿頭包，我們不知道。我們長期關注農政、農情與農民，倒也有一些心底話，謹此就教農友們：

+ }& [- B5 c# l/ a7 D. I8 f* {2 D1 v7 X% X這五個案，除了第一案由水利會收回排水系統管理權，事涉政府部門職掌，必須由政府負責重組，其餘四項如果想全部倚賴政府解決，恐怕難逃失望。除非我們同意政府走回以前專權的老路，否則政府怎麼可以干預市場價格的形成與運作？肥料漲價是事實，如果農產價格無法跟著漲，那省著點用行不行？「合理化施肥」農政單位不也宣導好幾年，阿寶在節目中更一天到晚強調「省的就是賺的」，老師在講，你有沒有在聽？政府財力許可，應該幫大家裝幾個監視器，如果經費不足，一個庄頭少則幾十，多則幾百戶人家，每家出個幾十、幾百塊，問題不就解決了嗎？農民子弟讀農可以加分減費，太好了，警察子弟讀警校、軍人子弟讀軍校、醫生子弟讀醫、大老闆子弟讀商、比照辦理，行嗎？菜金菜土更是陳年老題，菜金時拼命搶種，必得菜土之惡果，撒種之前多聽農政單位的呼籲，多聽聽神農電台的報導，該登記就老老實實去登記，合理菜價怎麼會做不到？米廠老闆惡意壓價，農友們可以成千上萬團結對主委去丟雞蛋，為什麼不去包圍黑心米廠，團結拒售價格不合理的稻穀？為什麼不去向中油、台電、台肥抗議他們內部的控管不良而價漲得不公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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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總統靠自己就可以解決問題，那才是「囂俳」！你說對不對？

. T( n# t) G# z3 \6 N, Y農夫嘀嘀咕咕，總結一句：總統好欺負，大老闆難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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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刊於：神農廣播雙週報248期（97年6月20日出版）